“疫”路天使 ——记徐州市儿童医院 援湖北小分队

  01.千里驰援

  庚子年2月13日，徐州观音国际机场，徐州市第五批援湖北应急医疗队的163名队员集结完毕。其中有徐州市儿童医院的15名医护人员。他们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战斗，也不是一个城市的战斗，党政军民医已经联手建起了一道铜墙铁壁。他们不仅是一个天使，更是一名战士。

  小分队的队长朱俊岭碰了碰王学成医生，说：“小伙子往前面站站啊！”

  王医生说：“主任，我怕我妈从电视上认出来，我这次去武汉，没敢告诉她。”

  朱俊岭说：“都戴着口罩，剪着平头，不一定能看出来。”朱俊岭安慰着这个小老弟，自己的眼角却有点发热。他特别理解战友的心思，他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也想瞒着父母，但是最后还是被父亲觉察了。父亲是一个参加过核爆试验的老兵，老人家说：“既然国家有需要，关键时候绝对不能退缩，到了前线一定注意防护！”看着多病的父母，朱俊岭有许多不舍，但作为一名党员，在家和国之间需要作出抉择的时候，他只能选择“为国尽忠”。

  后来，王学成的妈妈还是在媒体的报道中发现了儿子，她说：“你是妈妈的儿子，你包裹得再严实，妈妈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站在朱俊岭前面的小姑娘叫张竞文，只有24岁，走上护士岗位刚刚三年。就在2月10日那一天，张竞文刚被徐州市卫健委选拔为支援市传染病医院“新冠”收治病区的后备人员。当天，她响应团市委的号召，到义务献血点捐献了400ml鲜血，而今她也要冲上抗疫一线了。作为一名优秀的共青团员，她早就写下了请战书，她说，面对这场战斗，不参加一定会遗憾终身。她虽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父母一定会理解和支持自己。病毒无情，前途凶险，她决定暂时不把自己支援武汉的消息告诉父母。

  这次善意的隐瞒，却让张竞文满怀愧疚：万一我回不来，怎么办？万一我再也见不到父母，他们将会有多伤心？这种愧疚被朱俊岭看在眼里，于是，朱俊岭悄悄地对张竞文说：“还是给父母打电话说一声吧！”

  电话拨通了，张竞文把自己出征武汉的消息轻描淡写地告诉了父母。她听出了父亲的迟疑，也感受到母亲声音的颤抖，但是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却是父亲的鼓励。

  “女儿长大了，女儿能干大事了，我们以你为荣。”

  张竞文热泪盈眶：“爸妈，对不起！”

  出发前，张竞文把自己的银行密码都告诉了自己的闺蜜，同时还签订了一份遗体捐赠协议书，她说万一自己不幸感染病毒，希望还能为医学研究作最后一份贡献。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弟弟，希望到那一天，弟弟能说服双亲，满足女儿的最后一个心愿。

  安排好所有事情，递交完那份请战书后，张竞文的脸上少了一点娇弱，多了一份刚毅和决绝。

  和张竞文站在一起的是张雪松、王娜、刘琼琼等几个人。朱俊岭看着他们还略显稚嫩的面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骄傲和自豪。在他眼里，他们还是一群孩子，今天，他们像雏鹰出窠一样，就要迎接风雨雷电的洗礼。而他既能把他们无怨无悔地带出去，也就一定能把他们平平安安地带回来。

  朱俊岭拉着行李走在小分队的前面，坚定地对前来送行的护士长说：“放心回去吧，都没事，都没事。”

  在飞往武汉的包机上，朱俊岭写下这样一首诗：

  这次的我是如此坚决

  没有人能阻止我

  去武汉“抗疫”一线的坚定抉择

  这次的我是如此冷漠

  隐瞒了爹娘，也没向亲友道别

  甚至具体行程也没向妻子诉说太多

  这次的我是如此沉着

  因为我是共产党员

  “为人民服务”是我灵魂的寄托

  这次的我是如此警觉

  我是医生

  “救死扶伤”是我神圣的职责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我

  是医护、是警察，或者是个志愿者

  是千万个普通的“抗疫”人员之一

  02.天使到场

  其实，在朱俊岭率领的援湖北小分队出发之前，徐州市儿童医院已经派出两批队员参加江苏省援湖北医疗队，他们是院感防控科的陈伟主任和护理部苗晓护士长，她们于1月26日开进武汉。1月27日，新生儿科魏淼护士长又被组织选中，参加省第二批援湖北医疗队。她们三人已提前半个月到达抗疫前线，积累了初步的经验，她们把工作中的操作流程和注意事项已经在医院的工作群先期做了通报。

  陈伟，51岁，是儿童医院援湖北小分队中的老大姐，也是省队的院感防控专家，工作雷厉风行，自带气场。她再三强调：一定要加强防护，严守纪律，严格流程。也正是因为有了陈伟等院感专家的指导和呼吁，才在短时间内改变了当地医护同仁在院感防控方面的疏忽，他们为江苏省全体援湖北人员“零感染”筑起了一道牢固的屏障。

  2月15日晚，到达武汉的第2天，一场大雪悄然而至，洗去了他们的一路风尘。雪落无声，街区寂静，只有江城的万家灯火还在倔强地亮着。15个人遵照“一人一室”的院感要求，以及宾馆的实际情况，连夜转移驻地。凌晨一点，一大堆行李在志愿者的帮助下送到新的酒店。小憩、简单的就餐后，他们很快投入到防护物品使用的培训学习中。怎么戴护目镜，怎么戴手套，防护服穿脱的步骤……都要严格按照程序走。一遍不行再来一遍。陈伟和小分队不在同一家医院，但职业的责任感和同事之间的亲切感，却让这位领导兼大姐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这批初来乍到的战友。通过视频等方式了解到大家的认真和严谨后，陈伟才稍觉放心。她说：“大家一定不能把鞋子放进柜洞里，因为鞋子只要提起来就是一个扬尘的过程，尘埃带着微生物与衣服近距离接触，就有可能被感染。我们不要给病毒可乘之机。”

  陈伟总结出来的这些防控病毒的新鲜经验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虽然语气严厉，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为大家的安全考虑。每个人都不敢马虎，直到最后考核通过，才获得了进入病区的“许可证”。

  副队长郝红红仍然记得第一次“进舱”的感觉。穿上防护服的她和几个队友互相打量着，他们只能通过前胸或者后背上写着的名字来辨认队友的身份。在病区内，他们一个人负责几个病人，测血压、测血糖、测指脉氧、量体温、发药、输液、喂饭、打水，一套本来再娴熟不过的操作此时变得困难起来。尤其是输液扎针的时候，被手套包裹着的指尖的触觉迟钝了，再加上护目镜里雾气升腾。

  “那时，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煎熬，万一穿刺失败了，可能引发不愉快的后果。我们越是小心翼翼，越觉得自己百无一用。”说起自己第一次面对病人做基础护理的时候，郝红红仍然满怀感激。她忘不了那个患病的老人，面对死亡的威胁，却是一脸祥和。老人说：“闺女，没关系，扎吧！”她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视线，终于在护目镜的右下角找到了一点没有被汗水打湿的地方，她把目光放出去，落在老人嶙峋的手背上，把针头稳稳地推进去，回血，固定，一套动作顺利完成。郝红红高兴地在工作群里分享她的经验，大家纷纷为她点赞。

  紧张的工作中，郝红红似乎忘了自己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病人身上。有一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确诊后心情极差，处于一种焦虑不安的状态中，她就像亲姐姐那样陪他拉家常，让他在隔离的状态下还能感受到一份亲情，渐渐地小伙子也开始配合治疗；有一些病人还患有糖尿病，她会为他们有针对性地发放一日三餐。隔着厚厚的护目镜和口罩，爱的声音却从没有被阻断，并不宽敞的病房里温暖如春。

  “作为一个健康守卫者，我们不仅要让病人身体健康，还要帮助他们心理康复。我希望他们珍爱生命，坚韧不拔。”郝红红说，在病区内一连工作四五个小时，密闭的环境，隔绝的状态，还有隐藏的凶险，都在考验着他们每一个人的神经。即使是下班后，每个人都必须在自己的房间继续隔离，没有聚会，没有面对面的交流，偶尔泛起的只是一种独在异乡的寂寞和孤单，当然也会想起两个可爱的女儿，然后偷偷地掉眼泪。

  她抚摸着脸上深深的压痕，有一种凉丝丝的疼痛。这张照片后来在网络上流传过，网友们说，你的伤不是伤，那是奖给天使的最美勋章。

  03.党旗飘扬

  2月13日傍晚时分，飞机安全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一出机舱，就有一股冷气迎面袭来，几个人不由得打起了喷嚏。地面上除了几个地勤人员，就是他们这一批来自江苏的百十来号人。坐上来接他们的大巴车后，大家仍然没有一个说话的。或许是为这座城市遭受的痛苦而伤感，也或许是因为即将面对看不见的敌人而有些许紧张，车上的气氛有点压抑。小分队队长朱俊岭看出了大家的心思，提议说：“咱们唱支歌，放松一下，怎么样？”大家稀稀落落地应和着，场子还没有热起来。朱俊岭说：“来，党员同志，咱们带个头。”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熟悉的旋律开始在车厢内响起来。《明天会更好》这首老歌暗合了此时此刻的医护人员的心情，唱出了所有队员的心声。朱俊岭说：“我们第五批出征的小分队的15名同志中，有7名党员和4名团员，被划作第四党小组。大家觉悟都很高，有了这支核心力量，没有什么困难是战胜不了的。面对党旗，重温誓词，我们都义无反顾地准备好迎接更为严峻的考验。”

  党旗飘扬起来，小组活动起来，大家看到了前进的方向。

  病区繁忙的工作以及出舱后单独的隔离状态最容易消磨人的意志，党小组及时成立了微信工作群，使党小组生活会正常开展。了解疫情的严峻形势，认识到党中央、各级政府对抗疫工作的高度支持，理解广大湖北及武汉市民为此次战“役”做出的努力和牺牲……通过学习，大家生发出一种高度的职业荣誉感和职责自豪感。上下一条心，树立必胜心，行动听指挥，辛苦为人民，每个人的思想和党中央保持了高度一致。有了方向也就有了力量，每一名党员也在把这种能量传递给每一名患者，坚定他们战胜病魔的信心。

  “我是党员，我先上。”这几乎成了大家的口头禅。

  有一位患者，在他的病号服上始终戴着一枚党徽，一看就是一个老党员。有一次，王珍珍给这位老人做护理的时候，说到自己也是一名党员，没想到老人竟然热泪盈眶。他说：“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党的人，有你们在，我们都放心。”

  抗疫一线，党小组会虽然不再是在一起讨论交流，但是微信中的鼓励却越来越多。交流工作经验，分享学习心得，一起收看“最美江苏医务人”的电视节目。苗晓护士长说：“我觉得这次援湖北医疗应急就是一次锤炼，经过这次锤炼，以后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能克服。请党和人民放心，我们一定会圆满完成这次任务。”

  在这次执行援湖北任务的过程中，护士长唐龙面临的困难也许是最大的。在武汉前线，繁忙的工作之余，最让他牵挂的就是还在治疗中的女儿。初为人父，他是多么割舍不下这份深沉的父爱啊！妻子和岳母也为了孩子操劳得身心交瘁。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知道家里有一千个理由需要他留下来。但是，远处疫情似火，单位是战鼓催人，作为一名护士长，作为一名入党积极分子，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征。他隐藏起所有的忧烦，带着大家投入到战斗中去。

  不幸的消息还是传来了，女儿病情出现了反复，岳母因劳累过度不幸去世，妻子禁不住丧亲的打击几近崩溃。唐龙忍不住大哭一场。院党委了解情况后，决定向上级申请唐龙撤离前线。

  撤离还是继续战斗？唐龙也仔细想过，他也想回去送一下慈爱的岳母，他也想扶持一下柔弱的妻子，他更想拥抱一下最让自己揪心的孩子。考量之后，他有了自己的选择。他说：“现在交通不便，回去还得隔离14天，亲人已经见不到了，我还是留下来为国家做点实事吧！”

  省、市援湖北前线指挥部经过慎重分析，决定批准唐龙回家处理亲人后事，而且迅速和国家相关部委协调，当日一列途经武汉的高铁临时停靠，接我们的抗疫战士回家。车厢内人影稀少，有点冷清，唐龙心中却滚动着阵阵暖流。

  党啊，请相信我，我还会回来！

  有了党员和入党积极分子的模范带头作用，小分队的工作也顺利开展起来，大家战胜了身心的疲倦困扰，全力投入到医疗救助工作中来。其他8名非党医务人员自觉向党员看齐，在火线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病房清零后，全体队员又在朱俊岭的带领下向指挥部提交了请愿书，要求再转战其他医院，直到武汉全部清零。因为湖北的确诊病人快速减少，小分队最终还是和徐州第五批援湖北医疗队如期回到家乡徐州。

  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共产党员！儿童医院小分队的党员同志在人民最需要的地方践行着自己的初心和使命，他们在最危险的地方，体现着共产党人的责任和担当。他们是最美丽的天使，他们更是大无畏的战士！

  04.医患情深

  也许是因为经常接触孩子的缘故，徐州市儿童医院的医生护士们比成人医院的同行们多了一股孩子气，而他们的这种纯真在抗疫一线却成了所有病患者的心理慰藉。

  第一次进入病房，第一次给患者发早餐，护士王娜似乎还有点忐忑，生怕自己哪一个环节做得不符合要求，没想到第一次出场就遭遇到一声呵斥。

  “不要过来，离我远点！”声音来自一位中年妇女，她的脸上充满了焦虑和不安。王娜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时慌乱起来。这时候，屈昌雪医生过来安慰她，告诉她这个患者是怕感染大家，才拒绝别人靠近自己的。“我们是专业人员，你可以让她放心，我们既能保护别人，也能保护自己。”后来，王娜便利用护理的机会，和病人说说话，缓解她的紧张。患者的心态渐渐平复，原来人家也是一位活泼可爱的俏阿姨。

  王娜有时候会把自己带来的徐州特产让这位阿姨尝尝，阿姨赞不绝口，美味似乎也能疗伤，她终于能睡觉了，饭量也有很大的改善。出院那天，阿姨恋恋不舍，拉着王娜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激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她毕恭毕敬地对着大家鞠躬，把一份质朴的敬意送给了这些来自远方的天使们。

  无私的关爱就像阳光一样，让人们感到温暖，感到有所依靠。

  护士王珍珍个子不高，干起活来却是手脚麻利，她的熟练操作总会赢得病人接连不断的夸奖。那一天，她刚刚给一个病人挂完水，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衣服被拽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原来是7床的老大爷。老人站在地上，双手合十，举在寿眉之前，口里默念着什么。

  “王珍珍，江苏徐州。”老人念着写在防护服上的名字。

  “我是王珍珍，大爷，您有什么事吗？”王珍珍奇怪地看着这位老人。

  老人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郑重地记下王珍珍的名字。王珍珍看到卡片上有十几个人的名字，觉得很奇怪，就问：“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呀？”

  老人说，他记下的都是帮助过自己的医生护士的名字，他们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他能活着出去，他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你们对我比我的女儿还要好。”老人说完，接着就是一个90度的鞠躬。刹那间，泪水模糊了王珍珍的眼眶。她想，那卡片上的十几个人来自四面八方，他们只是尽了自己的应尽之责，他们谁又能记住这个善良的老人呢？谁又能期冀老人的报答呢？但是能被一个老人记在心里，诵在口里，这又是多么难得的幸运！

  真心唤起了善良，细心创造了和谐。可爱的天使们卸下各种包袱和顾虑，病区的每一天不再那么阴晦，身上的防护服也不再那么沉重，他们真的像天使一样飞起来了。

  3月17日，他们守护的病区清零，意味着他们的工作取得了暂时的胜利。最后一个离开病房的周聪用手机拍了一个视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与大家分享。整齐的床铺，淡淡的消杀液的味道……当他关掉最后一盏灯的时候，工作群里发出了一个又一个点赞的大拇指。而此时正在宿舍区隔离休整的吕宁波，看着视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像春潮决堤一样，冲走了三十多天来所有的愁绪和艰难。

  撤离武汉的时候，他们戴着口罩，从长街穿过。两旁是夹道欢送的江城人民，他们欢呼雀跃，有的手拿国旗喊着祖国万岁，有的鞠躬行礼无语凝噎……泪水模糊了眼睛，他们看不清人们的面容，也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但是这几十天下来结成的医患情谊却会永远留在各自的记忆之中。

  别了，亲人们！别了，美丽的江城武汉！因为你，我的青春将永远灿烂；因为你，所有的日子将变得温柔多情！